第十五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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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
羅言帶路，林落茲緊隨其後，兩人很快到了那座山崖。
寨子裏頭大多都是男人，女人只有零星幾個，林落茲找遍了整個山寨，最後在一個關押了許多人的木籠裏找到了男人的妻女。
此時她們已是奄奄一息，籠子裏的其他人也沒好到哪兒去，一個個都耷拉著腦袋，抱著膝蓋擠成一團。
她們看不見林落茲和羅言。
“為何她們看不見我們？”林落茲好奇問道。
羅言同她解釋：“這些人陽壽未盡，暫且都還是生魂，自然看不見我們，因為一旦入了死門，無論生魂與否，都不再受到陽壽的牽制。”
林落茲算是聽明白了：“所以我現在既不是人也不是鬼，只是勉強算得上死門的門徒，死門又是長在冥界，按照三界的規矩，互不幹擾，凡人自然也就看不見我了。”
羅言頷首：“對。”
他們今日的任務是要達成男人的心願，林落茲想出了一個兵不血刃的法子，他們趁夜放了一把火，放出了籠子裏關押的所有人，擋住山匪的去路，成功護送所有人離開。
可壞就壞在這裏。男人的妻女逃出山寨後不久，便死在了逃跑途中。
林落茲並不知後面發生了這麽多事，回到死門沒多久，便被其他門徒逮住，口口聲聲說她辦砸了門主交代的事，要把她押送到門主面前謝罪。
門徒們沿路都在議論，她聽了個大概，這才知道事情出了紕漏。
這些死門門徒平日裏忌憚羅言，一般都是晚上才會來找她麻煩，這兩年她功夫見長，被找麻煩的次數也漸漸少了，今日這幫人卻敢在青天白日來找她，羅言又恰好不在，她心裏忐忑不已，一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門主，那兜帽下看不見五官的一團黑氣，她就覺得一陣心悸。
第一次出任務就辦砸了，那人絕不會放過她！
林落茲心下一橫，猛地拔出破魂刀，沖出重圍，頭也不回地跑了。
在羅言出現之前，她必須要想辦法躲起來才行，此時距離破魂刀反噬還剩五天。
林落茲依舊不知此事。
說到底，冥界總歸是地下，所謂的白天黑夜，只不過是兩個煉獄輪換，白日是赤陽煉獄籠罩整個幽都，黑夜便是墨陰煉獄接替，然而數年前這裏常年都處於黑暗之中，就算再像日月交替，也無人在乎，畢竟來到此處的不是陰司鬼使，就是陽壽已盡的亡魂。
林落茲仰頭望著天上的明月，著實看不出這月亮與人間的有何不同。
她沒跑遠，就藏在死門附近，等待羅言的出現。
她一心都放在找人上，絲毫沒註意到手裏的破魂刀正在黑暗裏散發幽幽綠光，時不時亮一下，轉瞬熄滅。
死門裏的門徒都是門主精心篩選的，很快便找到了林落茲的蹤跡，他們再次圍住了她。
能沖出來一次已是好運，再來一次，林落茲沒把握能全身而退，破魂刀還未掏出來，她就被人一把擒住，按在了地上動彈不得。
按住她的人，是羅言。
羅言是什麽時候出現的，誰都不知道，但這人平日裏就來去無蹤，突然出現在此，他們也並不意外。
羅言押著林落茲起來，掃了他們一眼：“我帶她去見門主。”
他一發話，眾人面面相覷，小聲嘀咕幾句，但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反對，只能眼睜睜看著到嘴的鴨子從眼前飛走。
“他該不會又要保這小孩吧？”
“那小孩絕非常人，也絕不是你我能惹的，既然燙手山芋都交出去了，咱們就快些回去吧。”
“走走走，我也要回去。”
門主在何處，無人知曉，今日門徒們接到的也只是烏鴉傳來的口諭，讓他們盡快把那個叫林落茲的新門徒綁了帶到他面前，地點就定在死門。
現在要送過去的人已經被搶走了，他們敢怒不敢言，正好也都要回死門去，只能跟在兩人身後。
一向風平浪靜的死門，今日難得熱鬧了一回。
林落茲一路都在跟羅言說話，可這人根本沒有搭理她的意思，她知道羅言這副態度，肯定跟自己辦砸了第一個任務的事有關，正準備再說點什麽辯解一番，還未張口，腰間的破魂刀便“嗡”的一震，不等林落茲反應過來，破魂刀自己從刀鞘裏驟然飛出。
“小心！”
破魂刀震動的嗡鳴聲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，羅言自然也不例外，話音未落，頭也不回的朝著另一方向旋身躲開。
然而破魂刀還是同他擦身而過，霎時劃破了他的手臂。
林落茲不明所以，立馬反應過來沖上前去握住了破魂刀的刀柄，垂眸一看，刀身沾染了羅言的血，轉眼就被吸收幹凈，仿佛從未出現過。
破魂刀嗡嗡震蕩不止，連帶著她的手也跟著顫抖，她著急擡頭，大聲道：“羅言，這把刀我快控不住了！”
原本圍觀的門徒聽見這話紛紛散開，當然要散開了，那可是破魂刀啊。
沾身破魂，不是說著玩的。
以往，羅言受了傷都能在轉瞬間治愈，現在他卻眉頭緊皺，緩緩揭開傷處查看：傷沒有半點愈合的跡象，破魂刀的傳說果然是真的！
傳說，破魂刀出鞘必有殺戮，三界中人誰都沒有例外，一旦刀刃吸食了那人的血液，破魂刀便會發狂，若是七日內沒有取走那人性命，刀會反噬主人，另覓良主。
刀是門主賜給她的，第一個被吸食了血液的人，是林落茲，今日已是七日過半，破魂刀吸食了第二人的血液，他們之中，必定會有一人葬送於此。
羅言猶豫間，林落茲已經重重跪倒，將手裏的破魂刀用力刺進了地上，她握住刀柄的手已經正在劇烈搖晃，知道壓制不住的同時，索性往前傾倒，用全身的重量去壓制。
四周的人已經跑光了，羅言大步上前，跪地伸手：“把刀給我！”
林落茲正欲給出去，可一擡眼，便對上了不遠處黑衣人的目光。
與其說是目光，不如說是幽深至極的深淵，她甚至不知道兜帽下到底有沒有眼睛，可眼睛不由自主地凝視深淵，一時間竟是什麽都聽不見了。
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刻變得緩慢，就連手裏的破魂刀也安靜下來，她眨了眨眼睛，猛然回神，手裏的破魂刀不見了，四周的景象也變了，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黑暗，腳下是緩緩流淌的水流。
“師父！”
無人應聲。
“羅言！”
依舊無人應聲。
那個穿黑衣的人在她身後突然出現，聲音低沈：“我見過你，不，應該說是我見過你娘，她叫你小團兒，跟你一樣脖子上掛著一條銀鑰匙。”
林落茲怔楞原地，不可置信：“你、你怎麽會……”
她想問他為什麽會知道這些，但轉念一想，這冥界是什麽地方？不正是人死後都會來的地方麽。
娘親會來這兒，並不是什麽稀罕事，只是她太久沒有聽過那個名字了。
現在回想起來，羅言似乎也曾叫過她很多次。
“小團兒，團兒，林小團兒。”
羅言也同她說過，他見過她娘親。
有那麽一刻，林落茲很想問一句：你就是羅言吧？
然而不是。
門主又說：“你娘以命換命把你救了回來，羅言又自作主張把你帶到冥界，你叫他這麽久的師父，他都沒有同你說過一句實話，你為何不趁著這次機會，用破魂刀讓他灰飛煙滅呢？”
林落茲怒氣上湧：“你胡說！我娘明明先我一步死了，還怎麽以命換命？要是沒有羅言救我，說不定我早就凍死在人間了！”
門主嗤笑：“你可知魂晶是何物？”
林落茲沈默地看著他，聽他繼續說：“你娘原本可以投胎轉世，但卻跳進忘川，把什麽都忘了，只記得你，當時救她的人是羅言，他從你娘口中知曉了你的名字。”
“你的陽壽原本只有十年，真要算起來，你理應在十歲那年死去，死在你後娘派來的殺手刀下，是羅言殺了那人，救了你，他壞了三界的規矩，早該受罰，但他是我最得力的手下，我舍不得讓他就這麽白白去死，好在……你竟然也是至純魂晶。”
林落茲想到了那一夜，自己瑟縮在墻角，半夢半醒的時候，隱約是聽到了外面的慘叫，但卻以為是在做夢，此時回想起來，才終於有了實感。
原來那是羅言在殺人。
門主走近幾步，貼近了林落茲的後背：“小團兒，你以為我為何留你到現在？都是羅言力保你，非要把你留下，還說你是個殺人的好苗子，可以替我做事。我也是想著物盡其用，留下便留下了，但你連個山匪都不敢下手，著實讓我很失望啊。”
林落茲想躲遠點，還未跨出一步，肩頭便被身後的人按住了。
“羅言以為我賜給你破魂刀就是決定放過你了，但他向來很聰明，很快便猜到了我的真正意圖，我讓你成為了破魂刀的新主人，現在刀認定了羅言，殺了他，你就不會遭到反噬，不殺，七日後你必將魂飛魄散。”
“總之，你和羅言之間，只能活一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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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言帶路，林落茲緊隨其後，兩人很快到了那座山崖。
寨子裏頭大多都是男人，女人只有零星幾個，林落茲找遍了整個山寨，最後在一個關押了許多人的木籠裏找到了男人的妻女。
此時她們已是奄奄一息，籠子裏的其他人也沒好到哪兒去，一個個都耷拉著腦袋，抱著膝蓋擠成一團。
她們看不見林落茲和羅言。
“為何她們看不見我們？”林落茲好奇問道。
羅言同她解釋：“這些人陽壽未盡，暫且都還是生魂，自然看不見我們，因為一旦入了死門，無論生魂與否，都不再受到陽壽的牽制。”
林落茲算是聽明白了：“所以我現在既不是人也不是鬼，只是勉強算得上死門的門徒，死門又是長在冥界，按照三界的規矩，互不幹擾，凡人自然也就看不見我了。”
羅言頷首：“對。”
他們今日的任務是要達成男人的心願，林落茲想出了一個兵不血刃的法子，他們趁夜放了一把火，放出了籠子裏關押的所有人，擋住山匪的去路，成功護送所有人離開。
可壞就壞在這裏。男人的妻女逃出山寨後不久，便死在了逃跑途中。
林落茲並不知後面發生了這麽多事，回到死門沒多久，便被其他門徒逮住，口口聲聲說她辦砸了門主交代的事，要把她押送到門主面前謝罪。
門徒們沿路都在議論，她聽了個大概，這才知道事情出了紕漏。
這些死門門徒平日裏忌憚羅言，一般都是晚上才會來找她麻煩，這兩年她功夫見長，被找麻煩的次數也漸漸少了，今日這幫人卻敢在青天白日來找她，羅言又恰好不在，她心裏忐忑不已，一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門主，那兜帽下看不見五官的一團黑氣，她就覺得一陣心悸。
第一次出任務就辦砸了，那人絕不會放過她！
林落茲心下一橫，猛地拔出破魂刀，沖出重圍，頭也不回地跑了。
在羅言出現之前，她必須要想辦法躲起來才行，此時距離破魂刀反噬還剩五天。
林落茲依舊不知此事。
說到底，冥界總歸是地下，所謂的白天黑夜，只不過是兩個煉獄輪換，白日是赤陽煉獄籠罩整個幽都，黑夜便是墨陰煉獄接替，然而數年前這裏常年都處於黑暗之中，就算再像日月交替，也無人在乎，畢竟來到此處的不是陰司鬼使，就是陽壽已盡的亡魂。
林落茲仰頭望著天上的明月，著實看不出這月亮與人間的有何不同。
她沒跑遠，就藏在死門附近，等待羅言的出現。
她一心都放在找人上，絲毫沒註意到手裏的破魂刀正在黑暗裏散發幽幽綠光，時不時亮一下，轉瞬熄滅。
死門裏的門徒都是門主精心篩選的，很快便找到了林落茲的蹤跡，他們再次圍住了她。
能沖出來一次已是好運，再來一次，林落茲沒把握能全身而退，破魂刀還未掏出來，她就被人一把擒住，按在了地上動彈不得。
按住她的人，是羅言。
羅言是什麽時候出現的，誰都不知道，但這人平日裏就來去無蹤，突然出現在此，他們也並不意外。
羅言押著林落茲起來，掃了他們一眼：“我帶她去見門主。”
他一發話，眾人面面相覷，小聲嘀咕幾句，但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反對，只能眼睜睜看著到嘴的鴨子從眼前飛走。
“他該不會又要保這小孩吧？”
“那小孩絕非常人，也絕不是你我能惹的，既然燙手山芋都交出去了，咱們就快些回去吧。”
“走走走，我也要回去。”
門主在何處，無人知曉，今日門徒們接到的也只是烏鴉傳來的口諭，讓他們盡快把那個叫林落茲的新門徒綁了帶到他面前，地點就定在死門。
現在要送過去的人已經被搶走了，他們敢怒不敢言，正好也都要回死門去，只能跟在兩人身後。
一向風平浪靜的死門，今日難得熱鬧了一回。
林落茲一路都在跟羅言說話，可這人根本沒有搭理她的意思，她知道羅言這副態度，肯定跟自己辦砸了第一個任務的事有關，正準備再說點什麽辯解一番，還未張口，腰間的破魂刀便“嗡”的一震，不等林落茲反應過來，破魂刀自己從刀鞘裏驟然飛出。
“小心！”
破魂刀震動的嗡鳴聲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，羅言自然也不例外，話音未落，頭也不回的朝著另一方向旋身躲開。
然而破魂刀還是同他擦身而過，霎時劃破了他的手臂。
林落茲不明所以，立馬反應過來沖上前去握住了破魂刀的刀柄，垂眸一看，刀身沾染了羅言的血，轉眼就被吸收幹凈，仿佛從未出現過。
破魂刀嗡嗡震蕩不止，連帶著她的手也跟著顫抖，她著急擡頭，大聲道：“羅言，這把刀我快控不住了！”
原本圍觀的門徒聽見這話紛紛散開，當然要散開了，那可是破魂刀啊。
沾身破魂，不是說著玩的。
以往，羅言受了傷都能在轉瞬間治愈，現在他卻眉頭緊皺，緩緩揭開傷處查看：傷沒有半點愈合的跡象，破魂刀的傳說果然是真的！
傳說，破魂刀出鞘必有殺戮，三界中人誰都沒有例外，一旦刀刃吸食了那人的血液，破魂刀便會發狂，若是七日內沒有取走那人性命，刀會反噬主人，另覓良主。
刀是門主賜給她的，第一個被吸食了血液的人，是林落茲，今日已是七日過半，破魂刀吸食了第二人的血液，他們之中，必定會有一人葬送於此。
羅言猶豫間，林落茲已經重重跪倒，將手裏的破魂刀用力刺進了地上，她握住刀柄的手已經正在劇烈搖晃，知道壓制不住的同時，索性往前傾倒，用全身的重量去壓制。
四周的人已經跑光了，羅言大步上前，跪地伸手：“把刀給我！”
林落茲正欲給出去，可一擡眼，便對上了不遠處黑衣人的目光。
與其說是目光，不如說是幽深至極的深淵，她甚至不知道兜帽下到底有沒有眼睛，可眼睛不由自主地凝視深淵，一時間竟是什麽都聽不見了。
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刻變得緩慢，就連手裏的破魂刀也安靜下來，她眨了眨眼睛，猛然回神，手裏的破魂刀不見了，四周的景象也變了，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黑暗，腳下是緩緩流淌的水流。
“師父！”
無人應聲。
“羅言！”
依舊無人應聲。
那個穿黑衣的人在她身後突然出現，聲音低沈：“我見過你，不，應該說是我見過你娘，她叫你小團兒，跟你一樣脖子上掛著一條銀鑰匙。”
林落茲怔楞原地，不可置信：“你、你怎麽會……”
她想問他為什麽會知道這些，但轉念一想，這冥界是什麽地方？不正是人死後都會來的地方麽。
娘親會來這兒，並不是什麽稀罕事，只是她太久沒有聽過那個名字了。
現在回想起來，羅言似乎也曾叫過她很多次。
“小團兒，團兒，林小團兒。”
羅言也同她說過，他見過她娘親。
有那麽一刻，林落茲很想問一句：你就是羅言吧？
然而不是。
門主又說：“你娘以命換命把你救了回來，羅言又自作主張把你帶到冥界，你叫他這麽久的師父，他都沒有同你說過一句實話，你為何不趁著這次機會，用破魂刀讓他灰飛煙滅呢？”
林落茲怒氣上湧：“你胡說！我娘明明先我一步死了，還怎麽以命換命？要是沒有羅言救我，說不定我早就凍死在人間了！”
門主嗤笑：“你可知魂晶是何物？”
林落茲沈默地看著他，聽他繼續說：“你娘原本可以投胎轉世，但卻跳進忘川，把什麽都忘了，只記得你，當時救她的人是羅言，他從你娘口中知曉了你的名字。”
“你的陽壽原本只有十年，真要算起來，你理應在十歲那年死去，死在你後娘派來的殺手刀下，是羅言殺了那人，救了你，他壞了三界的規矩，早該受罰，但他是我最得力的手下，我舍不得讓他就這麽白白去死，好在……你竟然也是至純魂晶。”
林落茲想到了那一夜，自己瑟縮在墻角，半夢半醒的時候，隱約是聽到了外面的慘叫，但卻以為是在做夢，此時回想起來，才終於有了實感。
原來那是羅言在殺人。
門主走近幾步，貼近了林落茲的後背：“小團兒，你以為我為何留你到現在？都是羅言力保你，非要把你留下，還說你是個殺人的好苗子，可以替我做事。我也是想著物盡其用，留下便留下了，但你連個山匪都不敢下手，著實讓我很失望啊。”
林落茲想躲遠點，還未跨出一步，肩頭便被身後的人按住了。
“羅言以為我賜給你破魂刀就是決定放過你了，但他向來很聰明，很快便猜到了我的真正意圖，我讓你成為了破魂刀的新主人，現在刀認定了羅言，殺了他，你就不會遭到反噬，不殺，七日後你必將魂飛魄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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